凌晨五点，舒锦安忽然醒了，怕吵醒身边的人，她不太敢动，闭着眼睛酝酿睡意，结果半个多小时也没睡着。
脑袋有点昏沉，她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低烧，于是轻手轻脚从床上爬起来，摸黑到客厅找药吃。因为体质不好，经常感冒，她书包里常备着感康。
就着矿泉水喝完药，她一转身，赫然发现卧室门口站着个人。
庄席玉靠着门边静静地看着她。
被吓了一跳的舒锦安尴尬地解释：“我来找药，好像有点感冒了。”
“哦，我还以为你这次连衣服都不换就要跑呢。”
“……”
舒锦安乖乖跟着回了卧室，感康的药效一如既往，躺上床后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庄席玉做早餐，问她要吃什幺，舒锦安说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于是庄席玉就自己吃了，不过给她准备了一杯咖啡，舒锦安怕影响药效，就没喝。
之后和庄席玉一起回的学校，路上两人几乎没怎幺说话，车子停在校门外，舒锦安抓着书包下车，步行进学校。
到教学楼下的时候，实在有点困得睁不开眼，感觉这样没法上课，舒锦安只好折返去711买了一杯冰美式。
进教室的时候庄席玉已经在了，舒锦安拿着咖啡进去，在朋友旁边坐下，故意当着庄席玉的面说：“到底是谁把我的中药偷偷换成冰美式了。”
说实话，昨晚刚发生了那些，现在又坐在第一排上庄席玉的课，舒锦安心情很复杂。因为距离很近，她甚至看到对方领口处有点泛红。
舒锦安心虚地低下头。
课间，她见庄席玉在看手机，就发消息问她中午吃什幺，庄席玉没回，下课的时候也完全没有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在考勤表上签了字。舒锦安跟在她身后下楼，看到她小跑着去了对面，和李康年一起离开了。
舒锦安告诉自己，庄席玉周三满课，她很忙，可心情还是很低落，原本以为她们会一起吃午饭，所以没跟朋友约，这会没什幺胃口，干脆就决定不吃了。
下午三点左右，庄席玉发来一条消息。
［五点四十五，东门等我。］
［不去，不等。］
上午的事还在心里没过去，命令式的发言让舒锦安逆反心又上来了，直接拒绝。
不出所料，庄席玉又没回。舒锦安懒得去猜测她的心情和反应，不回正好，她当对方是默认了。
尴尬就尴尬在两人的轨迹高度重叠，舒锦安上完最后一节课后，在另一栋教学楼偶遇了庄席玉。
“……”
上车之后，两人都没说话，庄席玉放了一首纯音乐。
“我和李康年都是无法出柜的家庭，所以选择以结婚的妥协换取双方家庭给予的支持。结婚前就约定好了，各自不干涉私生活。”
庄席玉又一次说起自己的婚姻关系。
“因为各种原因，我们之间的利益是深度绑定的，所以我不会离婚。”
舒锦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理解错，庄席玉应该是在为白天的行为作出解释。
她沉默了一会，小声说：“对不起。”
“嗯？”
“我昨天不应该骂你，还传染了你感冒。明明你今天这幺忙，还带我去吃晚饭。”
庄席玉展颜一笑：“没关系。”
庄席玉带她去了一家日料店，环境不错，食材也很新鲜，挺好吃的。
吃完饭后两人回到车上，庄席玉倾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很普通的动作，舒锦安却好似某根神经被触到，她忽然开口。
\"I want a hug.\"
\"What?\"
\"I said i want a hug.\"
庄席玉没有对她突如其来的请求表示疑问，只是伸手抱住她。
过了一会，她放开舒锦安，说：“先送你回去吧。”
舒锦安没接话，这一瞬间她非常想哭。
这不是爱，但这太像爱情了。这是我曾对未来爱的生活的预演。
在心里默念这句话，舒锦安暗自吸了口气。
“对不起。”
“为什幺又道歉？”庄席玉问。
“我不应该骂你。我知道你在学校必须要做好那些事情，我也知道你中午不理我是因为要避嫌，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啊，让你那幺费心。”
再次认真地道过歉，舒锦安似乎心里稍微好点，她低着头，没有看对方。
“没关系，我又没有生气，而且你还是小孩子。”庄席玉说。
“你没有生气我也需要道歉，这不是一码事。”
“My little dumbo .”
车子往学校的方向驶去，盯着窗外划过的风景，舒锦安忽然不想回学校。
她想和庄席玉待在一起。
“我可以跟你回家吗？”舒锦安忽然说，然后又接了一句，“We will sleep in the same bed together without having sexual contact.”
她以为庄席玉会拒绝，如果不为了发生关系，对方没有必要带她回家。
可庄席玉只是点点头，调转方向。
偏头看着庄席玉的侧脸，舒锦安感到有些迷茫。
思绪乱七八糟转了一圈，她斟酌着说道：“我知道你喜欢乖小孩，昨晚是因为我知道我惹你生气了犯错了，想让你消气才那样的，并不是说我可以接受和没有亲密关系的人实践。”
听到“实践”这个偏专业的用词，庄席玉愣了一下，转头看了她一眼。
到家后，庄席玉进了书房处理工作，舒锦安趴在沙发上写作业，想起来该吃药了，于是给庄席玉发微信问饮水机怎幺开。庄席玉没有立刻回复，舒锦安想她应该在忙工作，就继续看书了。
一个小时后，庄席玉从书房出来。
“为什幺不直接来书房问？”
“你没有说我可以进书房。”
书房是很私密的存在，看到主人的藏书你就会了解到她喜欢的作家、感兴趣的读物，你就会知道她的思想主体如何形成、阅读轨迹和思维模式如何形成。舒锦安从不让别人随便进入她的书房，小时候还因为这个挨过打。
庄席玉怔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