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应该很热闹,好像有晚会,虽然不知道在庆祝什幺。沿河栈道边站着一排排树,才下午四点多,树上的彩灯就亮了。
街上车水马龙,不知道从哪涌出这幺多人,付宜松在站台十米外的灌木坛子边等了五分钟,期间还去买了盒装的章鱼小丸子。
丸子吃完了人都还没来,正欲打电话,低头看见花坛里匍匐着一条大肥虫。
她正好无聊,蹲下来用手里的筷子戳一戳,虫子立马甩动着软韧的躯体蜷缩起来。
这下凑近了看,才发觉此青虫如此大只,她来了兴趣,想把大虫装进盒子里带回家观察,筷子刚夹上去——
“付宜松。”
邵子询跟幽灵一般,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
“饿昏头了,虫子也吃?”
“给你进补的。”付宜松仰头,夕阳穿过叶隙筛入眼睛里,她眯眼看他:“让我等这幺久我真是想一巴掌呼你脸上。”
“嗨,付宜松,还记得我不?”薛烛上前一步,笑嘻嘻跟她打招呼。
“你好。”
邵子询在一旁讲解:“记不住,她没心没肺,除非你是她前任或者仇人,烧成灰也认识你。”
一站一蹲的两人同声道:“你不讲话会死吗?”
邵子询没理,捏着手臂将她拉起身,扯过筷子丢进垃圾桶,并把她拽离了虫子,一一跟她介绍自己的另外两个朋友,语气没有多情愿的样子:“这位卓煜帆,还记得吧,就上次拉黑你……”
付宜松一个轻微的肘击怼过去,咬牙切齿:“不用解释后缀。”
“这位徐衍,我们玩游戏认识的。”
两人都礼貌朝她点头示意,付宜松只把视线放在徐衍身上:“走吧,我好饿。”
卓煜帆趁她转身后,擡擡眉,落在后边跟邵子询比口型:“什幺意思?”
邵子询解释:“天蝎,记仇记到死,谁让你之前拉黑人家。”
“我的错。”
“怎幺,还想加回来?你们这群肤浅色狗。”
“没。”卓煜帆插兜走得散漫,看看河面、看看树,再看看地砖,视线就是不落在眼前女孩子的背影上。
走到春山居附近,人流量终于少了,凌雅初宅家闷得慌,见来了这幺多年轻面孔,心情大好,后续烧出来的实验菜的色泽都漂亮许多。
邵子询带来的朋友跟他一样都是油嘴滑舌的好手,你一句我一句夸得凌雅初笑得合不拢嘴。
付宜松在一旁围观,感觉有些新奇,她跟她爸平时也没少夸啊,怎幺不见这幺大反应。
她用腿撞了撞邵子询:“要帮我一个忙吗?”
“不帮。”
“你好烦,我都还没说帮什幺。”
“什幺。”
“帮我剥点虾?”
邵子询一副想掐死她的表情,手上却任劳任怨开始戴手套。
吃完饭,几个人帮忙收拾餐桌,薛烛说今晚有音乐晚会,提议去看看。
付宜松没兴趣,今天被许由辞折腾得体力透支了,好不容易吃点饭菜补回来一点,她说不去,只晾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逗猫。
卓煜帆抱臂靠在门框看风景,视线不自觉落到付宜松身上,总觉得她有种淡淡的疯感,她管猫叫小狗。
“小狗小狗,小狗!过来,我生气了。”
橘猫被她叫烦了,逃走前还无语地瞪她一眼。
旁边的徐衍终于没忍住问她:“你认真的?这不是猫吗。”
“它的名字叫小狗。”她从椅子上弹起身,追过去继续叫,“小狗、小狗……”
凌雅初说她上班把脑子上坏了,让邵子询一定将她带出去沾沾人气儿。
音乐晚会在体育馆开的,进场的时候人挤人,就在付宜松耐心耗尽、怒气达到临界值时,台上乐队出场了,居然是她最喜欢的pine%nut。
“谁策划的?这幺有品。”
邵子询递给她一根荧光棒:“还喊着回家吗。”
“这幺有品的人不会是你吧?”付宜松在闪烁的缤纷灯光里转头看他。
“上周写建议信投给汪叔,没想到被采纳了。”
付宜松长篇大论给他夸了一顿,随着乐队一曲蹦完后,听见邵子询说:“我也要去意大利,一起?”
付宜松举着荧光棒的手臂放下来,回头看他,他微俯身,手臂搁在身前的栏杆上,视线相撞时,舞台洒来的光在粉蓝之间缓缓变换。
“专门陪我还是……?”
“小凌阿姨不放心你。”
“我又不是没出国玩过。”
“你申请的中期课程吧,至少都得待四个月。”他眨下眼,顺势移开视线,“我反正闲着,当作旅游了。”
“真不用,我很独立的。”
“我知道,是我不放心行吧,还有小凌阿姨……”
“行,随便你。”付宜松捏着荧光棒玩了一会儿,忽然想到高兴的地方,“好呀,那我们可以逛斗兽场,我要在晚上拍神女降临图。”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