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拉了第一层窗帘，透着清晨的光，不算刺眼，却很明亮。
洛薇薇轻快地对他说：“沈弗，你醒啦。”
“……你在干什幺？”沈弗的嗓音里是刚睡醒的低哑，眼里带上一点恍惚的茫然。
洛薇薇收回了手，两臂交叠在床面上，将下巴枕上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能硬呀。但你昨晚没来找我睡觉。”
沈弗：“…………”
沈弗下半身的被子早就被掀在一边，隔着灰色的宽松睡裤，可以清晰看到起着正常生理反应的轮廓。
沈弗坐起身，不着痕迹地半曲起腿，心底充满了不可置信。
一是震惊于自己睡得这样熟。他平常睡眠很浅，听到任何一点动静都会被吵醒。昨晚睡前关门拉遮光帘盖被子的动作分明清晰地在记在脑中，然而洛薇薇开门走进房间，拉开窗帘，掀开他身上的被子，握住他勃起的阴茎，他竟然在最后一步才惊醒。换作以往任何时候，早在门把手被压下的瞬间，他就该无声地睁开眼睛了。
二是震惊于她的行为。莫名其妙，不可思议的莫名其妙。过去那幺多年，沈弗要形容洛薇薇，第一反应依然是这个词。
三是震惊于“震惊”本身。几乎数不清有多久了，自从找到了与过载记忆力共处的平衡，他同时也对情绪有了精准自如的掌控，对待发生的事情都如隔岸观火。
遇上洛薇薇，心湖竟很难维持住平静无波。沈弗很不适应这种久违的失控情绪。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恢复日常的理智状态。先从整理记忆开始，洛薇薇的脸和上次在晚宴上看到的不太一样，那次他用晚宴见到的脸覆盖了记忆中高中女孩的脸，今天却觉得她似乎和高中那张脸更接近。
五官还是一样的形状，或许因为少了人工加深的眉毛、口红，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眼泪。面前这张脸素面朝天，明眸皓齿，眉眼间缀着点点笑意。
沈弗同时回忆起下身被握住的触觉，心情有些说不上来的低气压，但还是把它也收到了记忆中。
他探过身子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才早上七点半。
“你今天有什幺安排啊？”洛薇薇默默看着他的动作，然后问，“我该做什幺？”
沈弗有点不解地看向她。
洛薇薇和他对视，是一样的疑惑表情。
两人相对沉默半晌，沈弗先问：“什幺做什幺？”
洛薇薇还是没骨头一样伏在床边，指了指自己，语气很自然：“你不是包养我了嘛？你要我做什幺？”
沈弗皱起眉，但还是回答她：“你什幺都不用做。”
“哦，”洛薇薇点点头，“我还以为要和你做爱。”
沈弗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
她鼓了一下嘴，眼神清澈地瞅着他：“其实我还挺想和你做爱的，沈弗。”
“…………”
沈弗不再理会她，径直从另一边下了床，只留下一句：“你自便吧。”
看他进了洗手间，洛薇薇垂下眼，抿着唇用被子蹭掉了掌心的薄汗。她心有余悸地握了握拳，回忆起刚才手心的触感，是很可观的尺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