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好姿睡了一个好觉。
一夜醒来,卧室里早已被人清理干净,仿佛染血的沙发、横死的尸体都只是幻觉。
下午一两点的光线最足,从大片的落地窗里毫无遮掩地投射进来,洒落一地光亮,屋里亮堂堂的。
她在发呆。
久违的、炽烈的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再也不会被厚重窗帘遮掩。
光明又一次眷顾了她。
赵好姿探出半截裸体,在床边柜的抽屉里摸索片刻,掏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叼在嘴里点燃。
缈缈的烟雾里,她的眼神亮的惊人。
——老东西,早知道这幺好杀,她早就动手了!
赵好姿埋在蓬松柔软的被子里,只有凌乱不堪的发丝露在外头,笑声闷闷的,渐渐地带了些泣音。
直到她探出头,抹去了眼角的那点泪。
在她心里,没有人能配得上她。
更别提一个又老又多疑的老逼登了。
虽然他给了她很多钱,虽然她要什幺给什幺,虽然她出轨,虽然她对他爱答不理……
但是只有他死了,才能造就一个完美的、富有的遗孀!
想到这,赵好姿打开了搜索框。
“老公死了遗产怎幺分。”
“私生子能分家产吗。”
“怎幺样不给继子分家产。”
“20岁的继子还能替他保管财产吗。”
……
搜着搜着,赵好姿气急败坏地要摔手机。
凭什幺陈殄那个没人管没人要的私生子还能分一半的家产!
那她岂不是要少一半?
不行!
赵好姿腾地站起身,下意识地就要找后援。
周呈斯?不行。这人的智商不过关,遗产分割这类法律之内的事,找他也没用,又不能打死陈殄那个小崽子。
孟守关……
昨晚他刚在她的嘴里射了出来,就拉上拉链站在一边,没等两人起争执他转身就走了,一句话也没留下。
好一个三不沾,陈柏云怎幺没把他打死呢!
真是个废物,一枪打出去血都没流一滴。
气哼哼地,赵好姿换好了衣服,叫上司机开走了车。
到了公司楼下,她擡起眼看这高耸的建筑,满心里得意洋洋,这个公司,以后就是她赵好姿的了!
陈建国一向是黑白两手抓,正经公司有,黑道也得混。真正算起来,这些年在陈柏云的经营下,公司入账倒要渐渐超过灰色收入了。
赵好姿目中无人地一路上了顶楼,无一人敢阻拦,身后看着她骄横背影的人,有面面相觑的,也有讽刺的。
“老板都死了,还指望谁护着她?以后也就卖色咯…”
当踏上顶楼的那一刻,赵好姿一敛神色,换了副憔悴可怜的模样,又扯扯身上素雅的黑色长裙,扯出褶皱来。
赵好姿正要装哭哭,却见顶楼的秘书室里空无一人,这下戏可怎幺演?
人呢!
赵好姿朝着那最深处的办公室走去。
隔着办公室的玻璃门,她偷偷往里看,却正好对上了男人冷肃的眼,他后仰着脖颈靠在椅背上,视线直直定在她眼中。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