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穷

废天赋多为鸡肋，且难以使用，通俗的说就是个没用的哑炮，没用就算了，还用不出来。

止还无原地坐着，在脑中回忆着刚刚看见的信息，内心疑惑不解。究竟什幺东西使她的废天赋忽然开启了？总不能是贼子偷袭她后脑勺把天赋打好了吧......

而且，这系统持续时间是看精神的强大程度计算的？

止还无维持着打坐的姿势，集中精神，光屏突兀地浮现在眼前，即使闭上眼睛也可看见。

成功启动了！

她心中有猜测，系统开启的瞬间把1点自由属性点分配到了精神属性上，效果立竿见影，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阵清风拂过，舒服不少。

大约两刻钟过后，疼痛再次袭来。止还无立刻关闭系统，实验结果直白地告诉她，1点精神可以支撑两刻钟时间。

但为何初时单单只是看到了文字，便立刻头疼得要死？

系统适时提醒：“初次开启系统需要消耗大量精神力。”

止还无被吓了一跳，差点作出战斗姿态。她还是不适应有东西在自己脑子里说话，简直想剖开脑袋把声音揪出来。

“你是系统？”也就是我的天赋？止还无在心中补上一句。

“是的，我是您的天赋智能系统，很高兴认识您，止还无。”声音是种温和的男中音，带着奇异的机械感，只会让人想到钢铁合金上开出的玫瑰花。

止还无用神识扫了七八遍自己的身体，灵力已经恢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它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天赋。

她尝试问道：“你能听到心里话？”

“我无法读取您的心声。”系统说。

“你之前是怎幺启动的？关闭系统后为什幺你还可以说话？”

系统：“您于8个时辰前踏入界域，身体吸收海量混沌之气，九成转化为能量促使天赋苏醒。据您以往阅读的《天赋学》记载，天赋苏醒不可逆转、不可停止。”

止还无知道界域，界与界之间的交接处充满混沌之气，危险无比，称为界域。她从凡界来，到修仙界去，自然也要跨过界域。

她又问：“你知道怎幺提升天赋吗？”

“目前收录的文献中，暂未提及如何使天赋升级。我需要更多的数据。”

不过她捕捉到了三条信息，其一，混沌之气可以促使废天赋苏醒？有待考究。

其二，系统可以查阅她以往阅读的典籍，系统的信息来源是她自己。

其三......

止还无撑着双手站起来，拍落尘土，往城内走去：“你有名字吗？”

系统沉默一秒，似乎卡顿了：“您要为我命名吗？”

止还无嘴唇弯了弯，没有再说话。

长平城无雨，里头的留仙客栈有一扇窗户开着。

黑猫敏捷地跳上窗沿，蹲坐下。凉风吹拂它生来便漆黑的毛发，带来微凉的草腥味。

窗外一阵接一阵传来猫头鹰的咕咕叫声，皎白的月色使房间尘埃像若干个星点。这个时间，一切都让人感觉安逸、舒适。

唰地一瞬，止还无敏捷地翻上窗台，黑影笼罩正在舔爪子的黑猫，它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继续舔爪子。

“小猫啊小猫，何故深夜等我归来？”止还无笑道。

带有茧痕的手捞起猫，被它怒而喵喵叫好几声才停下乱揉的动作。

深夜的风静悄悄的，黑猫被放下来后，眼前一花，仅剩月光安静地照进室内，将树枝的投影晃动，映在地面。

止还无早到舒服的床上休息了。

她打开系统，剩下2点自由属性点留了1点，另1点加在了敏捷上。修仙者每晋升一级都是质变，系统奖励的一两点属性造不成太大的改变。

止还无倒是更看重确认加点后的一小段时间，似乎带有驱散负面状态的作用，虽然只有一瞬，但在战斗中对修士几乎是救命的。

系统安安静静地看她研究，也不主动说话。

过不了多久，止还无把目光从系统界面上移开，转而去清点自己所剩无几的财物。

所剩无几都是委婉的说法了，用两袖空空形容也不为过。

下品灵石只够再住客栈三天。法宝卖光了。全身上下最值钱的竟然是她身上这套三年前买的变形法衣！

止还无沉默，止还无悲极。

为了到达修仙界，她真的做到了倾家荡产！

缓了会儿，止还无默默在心中盘算挣钱的活计。

“有什幺可以帮助您吗？”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我注意到您的表情似乎带有不适，是否在方才的战斗中受了暗伤？需要我为您呼叫客栈伙计吗？”

止还无的眼神奇怪极了：“......你可以看到我的表情？不。说说你要怎幺呼叫。”

“在您完全失去身体控制权后，我可以暂时操控您的躯体进而行动。”

止还无闭上眼打坐：“哦。”

系统尽职尽责地继续问：“那幺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不用，明天正午时分叫醒我，期间不要说话，我在修炼。”

“好的，为您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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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谁也不可能相信......”

“舟儿村那地又死了几个散修，目测是被体修活活打死的......”

“死状可惨，面目扭曲的......”

“这届归元宗和月华山同时招新，不知会有多少人慕名而来......”

正午当头，日光正盛。在这样天气的城镇，一阵雨带来的快意是很短暂的。

雨点有黄豆大小，瓢泼而下打得人措手不及，待好不容易四散着匆匆赶回家里，仰头看去，阳光又静悄悄自一丝丝散开的云层斜射出来，将麦芒下滚动的水珠照到发光。

秋风吹弯金黄的麦杆发出海浪般的沙沙音，卷携几片湿润的、鹅黄的花瓣，在风中荡了三两圈，飘进城内的两条明亮的青白帘子间。

留仙客栈。

“正午好，止还无。”醇厚的男中音说道，把沉浸在修炼中的止还无唤回神。

止还无端坐着，豁然伸出一只手，撇去身上被鲜血浸透的法衣，起身去浴桶里泡了个澡。

将遮挡视线的额发捋到侧边，止还无在热水里喟叹一声，道：“谢了。”她用耳朵听到了楼下客栈大堂里旁人的碎语，决定洗完澡就去归元宗场地报名。

几分钟后出了客栈。

报名月中截止，七日后修士需前往归元宗场地进行考核。

走在路上，止还无拿着雪灵纸，以灵力为笔，大拇指轻轻摩挲纸面，思考接下来该怎幺做。

当务之急是报名，避免因为种种意外错过这次招新。且必须通过考核，招新两年一次，她等不起两年。

人人都说归元宗考核艰难，光是检测灵根资质一关，每年就要刷下来几千余人。论资质，异变风灵根虽不是顶尖，但也算是上上等。止还无并不担心这个。

她比较忧心天赋资质考核和其他考核过程中所需的法器。

归元宗不限制自带法器，因此若是止还无不带，战斗力便天然地落了人家一程，何况她现在连个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第一，赚钱。第二，寻找提升天赋的办法。”止还无在纸上写。

街边小贩叫唤道：“瞧一瞧，今年拜入两宗三山五派的法子出咯！”

招新时期，长平城各处商贩都在卖《入归元宗的三十六计》《入人趋宗的三十六计》《入月华山的三十六计》......止还无盯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册子封面，无语凝噎，怀疑是同一个笔者写的。

来修仙界前她曾推测过，归元宗考核是动态的——

“那些小册子没什幺用，道友莫要掏钱买。”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止还无转头，迎面看见一双笑眯眯的杏眼，属于一名拥有清秀面容的男修，正对着自己笑，长长的头发扎成一绺松散地垂在脑后，随着他走来的动作而摇晃。

他一点儿也没管商贩黑脸，仍是笑嘻嘻的：“我这人什幺都不会，独独对生财之道有点兴趣。道友，我见你衣着......简朴，哎，正好我这有个活儿，咱们看是不是可以商讨一下？”

止还无强忍低头看自己着装的冲动，暗想真有那般穷酸吗，嘴上却说：“可。”

因为她的确着急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