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从床上拽起来的时候,天色还一片漆黑,阴冷的气流划过脖颈,让你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睡袍。
沿着走廊蜿蜒行进,牵引你的女仆神色匆匆,任你如何发问都不开口。
太阳穴不受控制地鼓动着,直到你面前的人替你推开面前锈迹斑驳的的铁门。
本应该睡在你身边的少年一身纯白的睡袍,坐在象牙椅上,头上探出几根未经打理的凌乱发丝,苍白的肌肤在阴暗的牢房里格外引人注目。
看到你的一瞬间,米歇尔眼底的不以为意潮水般褪去,随之涌上来的是阴森可怖的情绪。
“你什幺意思。”
看到自己想要的反应,阿道斯脱下手上的皮质手套,慢悠悠地开口。
“是我太纵容你了吗?米歇尔?”
男人宽阔的背脊挡住米歇尔的身影,牢房里安静地落针可闻。
你很快从地上斑驳的血迹里得到了答案。
你没想到米歇尔说到做到,真的对伊克斯动用了私刑。
熟悉的纯白色发丝凌乱散落在血迹中,昭示着主人的悲惨遭遇。
“你分给不相关东西的目光太多了。”
男人声音低沉冷静,手指掐着少年的下巴,欣赏他怨毒的目光。
半晌,他指向你的方向。
“那就把她送给伊克斯好了。合该给他一些补偿不是吗?”
——
米歇尔被关了禁闭,而你作为她的所属物被实行连坐,被送给了前不久还被你威胁过的伊克斯。
在这场正宫与后来者的大战中,你是唯一无辜受害的人。
心头像是下了一场密密麻麻的雨,你耸拉着脑袋,认命地跟紧身前的女仆。
真是倒霉透了。
——
透过窗子的缝隙瞥见你纤弱的身影,不同的基因导致你即便站在女仆身边也显得娇小一只,孱弱的肩膀仿佛一只手就能把握,白皙纤长的脖颈不堪一折,轻轻捏下去就会听到骨头移位的声音。
可就是这样无用的你给予了那样的屈辱。
身上的交错的鞭痕还隐隐作痛,皮肉翻出,一些部分被他偷偷用了延缓痊愈的药物。
一切都是为了博得那位大人的同情。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阴险毒辣睚眦必报。
这就是真实的伊克斯。
“帮我上药。”
僵持的氛围里,伊克斯阴冷的视线落在你的脸上。
丝质的衣物滑落露出交错的伤口,你只看一眼就几乎要感同身受地痛呼出声。
米歇尔战斗力这幺强的吗?
虽然心里怀有这样的想法,但你深谙寄人篱下的道理,默默垂下眸子帮对方处理伤口。
少年胸膛肌肤白皙,流畅的的肌理随着呼吸律动,你感觉化作实质的目光落在你的后颈,像毒蛇一样慢慢爬进你的衣襟。
黑心白莲花。
“痛的话说一下哦。”
你决定单方面地忘记和伊克斯的不愉快,浸湿的棉布轻轻擦拭过少年的皮肉,你时不时地擡眼偷看对方的表情,但是无一例外都一副阴郁的模样。
即便是再讨厌也无法明面上杀掉你吧。
况且他还需要你的“解药”。
身前不断传来淡淡的清香,像是毛茸茸的绒毛不断抓挠伊克斯的心脏。
肌肤在你的抚摸下发热发烫,甚至开始微不可察地颤抖。
几乎慢慢累计到了伊克斯无法容忍的地步。
“住手!”
喉间发出的声音意外得喑哑,所有狼狈被掩藏在皮囊之下。
看着你瞪着圆圆的猫瞳一副震惊的样子,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又爬上伊克斯的脑海。
大脑有些混乱,而伊克斯在这些混沌中得到一个结论。
你一定是在蓄意勾引他。
“现在,离开我的视线。”
——
从伊克斯那里回来后已经很晚了。
脑海里浮现对方莫名其妙的举动,某些场面和你那无法理喻的领导重合,但你能做的也只是拿路边的鹅卵石撒撒气。
光滑圆润的石头骨碌碌地滚了几圈最后停在黑色的裙角之下。
你惊喜地看到貌美的女仆长正站在灌木丛前。
“黛西姐姐。”
你一路小跑扑进女人怀里,脸颊深陷绵软的峰峦之中,隔着单薄的意料蹭来蹭去。
由于西方人的宽大的骨架,你需要很用力才能看看环住黛西的腰肢。
“乖孩子,受委屈了吧。”
女人微微垂眸俯视着你,比你略大的手掌按住你的腰部,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温声安慰你。
——
黛西是个可怜的女人。
据身边的人说,她是不堪忍受丈夫的毒打从家里逃出来的,唯一的孩子死在逃亡的途中,后来奄奄一息的她被公爵府收留。
同为女性的你很难不对这样的人产生同情。
况且她性格温和,温柔大方,知道你来自东方后还特意学习了东方的菜品。
在你的认知里,她是这个狗血世界里为数不多的正常人。
因此你也很乐意和她分享一些你隐秘的心事。
比如一些关于米歇尔和伊克斯吐槽。
“真是怪人,一天两天地压榨我.......总有一天要我离开这里.......”
酒精作用下你的大脑开始模糊不清,只是凭借本能在继续聊天的内容。黛西的面颊被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唯一清晰的只有那双注视着你的琥珀色瞳眸。
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呢。
就像是平静的湖面探出尖锐的冰凌,带着本不应出现的锋芒。
“绮绮喜欢米歇尔吗?”
迷蒙中你的脑袋靠上什幺柔软的东西,熟悉的淡香萦绕在你的鼻尖,你忍不住侧身去捕捉黛西的身影,换来的确是手臂将你的腰腹缠紧。
“不喜欢。”
柔软的掌心奖励地摸了摸你的脑袋,接下来是得寸进尺的询问。
“伊克斯呢。”
如果对方是黛西姐姐的话也没什幺好隐瞒的吧。
脑袋又昏又胀,你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真乖呀。
“要永远喜欢黛西好吗。”
带着蛊惑的声音敲击你的耳膜,你刚想擡起头一探究竟,就感觉有什幺东西侵入了你的口腔。
柔软的指腹剐蹭过你的牙尖,贴着上颚,最后掐住你的舌面。
暧昧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你绝对想不到方才在你眼里还是貌美女仆长的人已经变换成了你完全想不到的模样。
——
“陛下。”
简单对眼前的人打过招呼,阿道斯的目光落回到从一开始就沉默不语的米歇尔身上。
眼白充血,蛛网状的血丝肆无忌惮的蔓延。
而他的目光正死死聚集在被西索尔拖入怀中的你身上。
“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
阿道斯缓缓将手心放在少年肩头,纡尊降贵地施舍。
“我们两个才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不是吗。”
思维的弦岌岌可危,只要再加一点刺激就能让米歇尔彻底崩溃。
他的东西。
他的东西。
去死好了。西索尔伊克斯,连同眼前这个自己曾经认为无比喜欢的存在——
去死去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