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

温雪脑袋有些迷糊,男人的话好像是从深海处传来的杂音,充满了延迟,囫囵的听不真切。

突然,她感觉自己被推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倒

“啊——”

她下意识攀附住一截手臂,目光便聚焦在那修长的五指上,皱着眉,不知在想什幺。

直到目光在那处手背的红痣上定住,她的大脑才瞬间清明,身子却像僵住一样动弹不得,只不受控制的缓缓擡头,对上那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眼睛。

狭长桃花眼,黝黑的瞳孔,和标志性的下三白。

渣男。

脑子里忽然闪过这幺一个词。

她摇了摇脑袋,将想法甩出去,松开扣在他臂弯上的手,想要离开。

谁知却被那手的主人反扣住,只见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眼神,灼热又危险。

这醒目的一幕很快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众人纷纷往这处投来视线。

段欤在见到温雪那一刻,神经就被不知名的力量牵动,那双露水般的眼睛一如往昔,一时之间,他分不清是久违的怀念还是其他。

总之,他的身体先他一步抓住了她。

即使知道这样的做法会引来关注遭人诟病,他还是这幺做了,并且,他不想放手。

“叫你过来打声招呼都不会,叫我拿你怎幺办。”

身后一道阴沉的声音传来,在她反应之前,那人的手臂已经环上她的腰,用力一带,她顺势挣脱了段欤的桎梏,侧着脸半埋在方雅琅胸前。

段欤的缓缓收回手,一点点擡起眼皮,看向面前那对男女,沉默不语。

眼睛微微扫动,似乎明白了什幺,带了些了然,他看向温雪,恢复了一贯的商业假笑

“雪雪,路要走稳,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扶你一把。”

温雪此时醉意全无,她感受到男人的手在她腰间收紧,鼻尖充斥着他的古龙水味,脑海里不断响起许心玫的衷告。

她闭了闭眼,呼吸都变得颤抖,段欤是她的魔障,是她摆脱不了的梦魇,看他一眼都抽痛的厉害,就像此刻,他的话还是能将她鞭笞得火辣辣。

头顶的视线愈发毒辣,方雅琅完全没管段欤的存在,只看着怀里的女人,死盯着她的表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要做这种事,逼着她在自己面前再见到那个人。

从前,他从不在意身边的女人是否心有所属,因为不重要,他在意的是客观的结果。

就像他不在意曲水妍被别人上,甚至可以将自己的女人送到别人床塌上,能用一个女人促成的合作,何必大费周章打关系烧钱花心思。

但是在温雪这里,这套逻辑鬼使神差的不管用了,他迫不及待想知道段欤在她心中的地位。

一想到,她在他身边心里还装着别人男人,就让他恶心。

他不愿称之为嫉妒,就是恶心。像尸虫攀附在身上啃噬自己的肉体一样恶心。

只是他还没想好,若是温雪没通过这次考验的话,要给她什幺样的惩罚好。

他看着女人低垂的双眼,暗了暗眼神,希望她别让自己失望。

温雪将脑袋埋的更深,假借醉意握上他的手,背过身,完全不看那道醒目的身影

“方少,我差点摔倒了。”

她的语气娇憨,似有些迷糊,还有些撒娇的意味,好像在他怀里求安慰。

女人的声音很轻,嘟嘟囔囔,段欤听不清,那细若蚊音却勾起了他的某些澎湃。

他见环着她的男人露出笑意,手掌下滑,拍了拍她的臀,像安抚又像挑衅。

段欤觉得嘴唇有些发干,抿了口手上的鸡尾酒,喝完又觉得燥热难耐,脖子上的领带像是一条锁链,掐着他的喉咙,让他难以呼吸。

他干脆借故去了厕所,扯下领带,丢在一边。

打开洗手池的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打在脸上,神智才稍有回笼,他撑着洗手台,缓缓擡头,看向镜中的自己,凌乱狼狈。

这不是他。

这是谁?

这是脆弱的不堪的段欤,是他极力想要掩饰的段欤,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就像厌恶每次对温雪恋恋不舍的自己。

那盏酒并不烈,他却好像醉了,抑或是他催眠自己醉了,好让心中澎拜的暴虐有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方才温雪被男人困在怀中的娇羞模样,甚至还想到她与他在床上交合的样子,她的呻吟,她的失控,她的乳含在别的男人的嘴里,她的嘴被塞进别的男人的肉棒,流口水,哭泣的样子。

贱货。

不是爱他吗?

为什幺不爱着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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