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被军靴包裹的长腿跪压到身侧,床垫下陷出柔软的弧度。
擡眸后映入眼帘的,是身穿灰绿军装礼服的封铎。
皮带勒出紧韧的腰,银白穗带和翼状徽章交错,领带规整,端严肃穆,像是刚从庄重典礼步出。
他弯腰审视孟凝好半晌,在她慌乱地避开对视时嗤笑一声,按动了床边的下放装置。
刚升起不久的床背再度平直,封铎擡腿,身子撑到了她的上方,细细观察。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幺说。”
“你想做什幺?”
“当然是…来检查下我的实验体状况如何了。”
如物品般被提及,让孟凝捏紧了床单,浓沉的恼怒恨意占据心头,唇也抿得发白。
她直直盯着笼罩在身上的人,耻辱地屏息等待他所谓的探查。
但出乎意料的,封铎俯身,鼻息从她耳边擦过,后背和腰被有力的手臂揽住,脸埋入了军装覆裹的胸膛。
忽然凌空一瞬,寒意降临。
孟凝被捞了出来,一番摆弄后,她就安稳地侧躺了在封铎结实的大腿上。
因不适凉意而轻颤的身躯上,也盖了一条羊毛毯子。
还没来得及挣扎出这温情得奇怪的枕膝姿势,孟凝就听到他冷淡命令。
“闭眼。”
她只好把疑问咽了下去,轻阖双眸,藏在掌心的指甲紧张得却几乎要掐破肌肤。
心脏坠重地跳动,一下下顶的胸腔都要微微发疼。
不安颤动的眼睫被粗粝的指拂过,错觉般的轻笑消散于空气中。
紧绷中,左耳道里猝不及防地探入了冰冷的金属,贴合内壁,从容扩张。
孟凝正下意识要躲开这接近头颅深处的触碰,下一秒就传来了干燥的暖意,细小绒毛好像被照得炸起。
她似乎都能感知到那光是直抵的,边缘利落的——检查光束?
细绒的棉签多角度按蹭,固定下颌的手掌熨得她脸颊发烫。
警惕多时的心神迟迟未迎来凌虐,转而滑向了另一个疲累的极端。
孟凝像是回到了每年一度冗长的取样日,那些实验室研究员们也是这般的自有规划,节奏轻缓谨慎,却不容她逃离。
他们听命于母父,孟凝倒也只能乖乖配合。
想起那些冷白光下的画面,和潜藏深处对靠近亲缘的渴望,她不觉地开始昏昏欲睡。
毕竟,在以往那些十几分钟才切换一次的“张嘴”“捏拳”“转身”指令中,她能做的只有悄悄打个盹儿。
“鼓膜完好…疼吗?”
耳屏忽然被指腹试压摩挲,她惊喘了下。
“唔…不…”
“啧,真敏感。”
窥耳器抽出,他的手指流连到白馥精巧的耳垂处思量般犹豫揉捏。
从这点开始散溢的红晕,弥漫至脖颈,如樱色流泻如雪地之上,无辜得靡艳。
封铎的动作顿了下,指腹捻了捻她后颈薄软的皮肉。
“困了?”
孟凝不知他为何忽然诡异地变得妥帖关切起来,但总比粗暴狠戾的好,于是连忙乖巧回应。
“嗯,有点。”
“不许睡,转过来。”
稍微温和些,但仍旧带了不耐的嗓音响起。
她心内轻叹,还是慢吞吞地翻了个面,从朝外变成了正对着他小腹的位置。
右耳道是一样漫长的检查操作。
温热的掌侧偶尔会擦过脸畔,初时不觉的痒意从相触之处燎原地扩散,似乎连脊骨底部也开始变得酥麻起来。
前方那在她因抵挡困意而有些发直的目光,和轻软的呼吸下,渐渐隆起的硬挺布料,更是把孟凝击得魂魄散乱,半昏半眩。
前晚强横的束缚贯穿,夜空中爆裂的耀眼光球,狭窄圈椅中的唇舌交缠……
努力掩埋的记忆霸道地挤入脑海,提醒着眼前之人与她曾有过的肆意亲密。
那样的占有,那样的不堪,那样的……
“…你居然敢在射杀异种时走神,真是一如既往的大胆…”
“孟凝!你有听到我讲的话吗?”
她飘荡远游的思绪一下子落回被揪住的那点颊肉上,冷厉的训斥在耳边响起。
“我看你是放松过头了。”
“我没有……”
孟凝下意识反驳,又后悔地悄悄瞥了眼他的反应,恰好与封铎投注的目光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