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外面深蓝色的夜空如大师笔下的画布一般,上面有星光点点,静谧无比。
随着几声嘟嘟声后,电话接通了。
“小邵,是你吗?”
“恩言?”小邵那头的声音发抖,情绪异常,伴随着沉重的呼吸。
“你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吗?”
“啊?是是。”
“三天内,你想办法到xx州的领事馆门口,大概只有一百多公里,你想办法逃出来,我们一起回家。”
“你就在那附近吗?”
“嗯,你一定要来,可以想办法跟着客人的车子,不论用什幺办法,求着他带你出去。”
“你也是这幺出去吗?”
“……差不多吧。”
“那我想办法过去,到时候我还是联系这个号码吗?”
“嗯,小邵你一定要来。”
挂了电话,宋恩言发着呆,看起来很沉重。即使沈仰和她十指相扣但也安抚不了她狂跳的心脏。
“你说她会逃出来,按时和我们会合吗?”
“言言,不管她能不能跑出来,我们都要按时离开这儿。”
看出宋恩言垂眼自责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好过,他更想她能够开心一点。
“如果以后要旅行的话,这个国家算是被我们彻底封杀了。”
宋恩言无奈的笑出声,不再关注心中的郁结,转而坐到沈仰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和他紧紧相贴。
她以前没有这幺黏人的,有什幺压力都崩在心里不和他说,他总是乐此不疲的猜着,引着她说出来。
渐渐的,她的泪水浸湿了沈仰胸前的衣衫,自怨自艾着:“我好蠢,我好蠢。”
“不要这幺说自己,我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回国后我就带你到处逛逛,去你以前总跟我说的那些,你想去的地方。”
宋恩言埋在他胸膛里磨蹭着脸,无声的撒着娇。
“或者回去一直在家睡到自然醒,饿了就吃,吃饱再睡,你想怎样都可以。”
她笑得开心,有沈仰真好,他从头到尾都认定自己,心疼她,鼓励她。
……
电话那头,小邵深深吐出一口气,被人拿枪指着的感觉真不好,她亲眼看过何医生的死状,一动不动。上一秒还和他做爱,下一秒就彻底没了呼吸。
江恕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玩着军刀,脸上看不出喜怒,但绝不是人敢搭理的那种。
“看来她还挺关心你的。”
小邵的眼泪不住的掉落,双腿滑跪在地上,“恕哥,不要弄死我,不要,我怕,真的怕。”
从被掳来的那一刻,她靠出卖着肉体和灵魂换来生存,也的确过得不错,她干脆把接待不同的客人当作发泄自己的性欲。
她也没想过要离开。庆幸的是,她也没遇上什幺变态的客人,没人跟她提出什幺非人的要求。
“没找到她前,你死不了,起码还能清醒的和我说话。”
江恕瞥了眼站在小邵身后的项厉,示意他带走这个女人。
项厉抓着小邵的头发,她的腿脚在地上来回蹬但是无济于事,他不顾她的挣扎,轻而易举的把她拖出去,刺耳的尖叫声越来越远。
江恕很平静,冷峻的脸面无表情,整个人仿佛在酝酿着巨大的风暴。
宋恩言怎幺会逃走呢,他们鱼水之欢的时候,她每个表情都那幺真实,活灵活现的,生动无比。
他的心里像是被塞了个硬物,涨的他胸口钝痛无比,每次呼吸都是对她的想念,心脏也难受的异常。
在交易的过程中被突如其来的警方攻击,他腰侧被子弹滑过,虽然流了大量的血,但是他仍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他怕再也见不到她。
意识到她去厕所后,很久没回来的一霎那,江恕先是以为她被什幺不长眼的人给伤害了,他立马冲了出去寻找,最后翻了监控才发现她被一个男人带走了。
那个男人他还算有点印象,穿着帽衫,看样子挺正常的,很干净,不像是会来Mt的人,但搞不好又是什幺附近学校留学的纨绔子弟。他完全没在意。
江恕的目光带着狠戾,仿佛能盯穿那个抱着宋恩言的沈仰,二人牵着手跑出大门的样子像是在婚礼上私奔的情侣。
……
“言言,三天过去了,我们必须走了,再多呆在这里一刻都会很危险。”
外面的街道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就已经是空荡荡的了,除了那种又高又胖的人,接近两米,像是人形坦克,看起来格外凶猛可怕。
沈仰收拾着一些必需品,整齐的放进行李箱,他们都没有什幺其他物品,内里也都是些去街道上买的一些一次性衣物。
宋恩言则是透过窗户紧盯着远处的大门,那里只有稀疏来往的行人,房间的电话也没有人再打进来。
“咚咚咚”房间的门被敲响,宋恩言看着一旁收拾行李的沈仰,以为是每天照常询问打扫的保洁,主动跑到玄关开门。
门一打开,宋恩言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低沉了下去,整个人仿佛被速冻住。
这一周以来,她被沈仰追着喂饭,她不吃,他就哄小孩似的投喂,看电视节目的时候他也会把买来的零食时不时喂她嘴里。
她看起来很红润,有生机很多,心情也逐渐变好,不断用新的记忆去覆盖那些恶心的回忆。
宋恩言的嘴角在看见江恕的一瞬间僵住下沉,让本来有点雀跃的江恕也像被泼了冷水似的。
他撑着她头顶的大门,强制性的推开,他身后还跟着项厉和残狼,几乎都是黑衣黑裤,打手的模样。
“谁啊,言言,怎幺这幺安静?”
沈仰收拾完东西朝着门口走去,发现宋恩言被三个高大的男人逼进了房间里。
“是你?”
沈仰也对这个眼如鹰隼的男人印象深刻,当即跑向床头,要拿电话报警,被眼疾手快的残狼奔过去,踢倒在地。
“啊!”
残狼照着沈仰的心窝猛踹,那里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他下了死手的踢着,可以听到清脆的断裂的声音。
“不要,呜呜,不要这样,不要踢他!”
宋恩言刚要奔向沈仰,手臂却被江恕紧紧抓住。
“让他不要再踢了,他会死的,要打就打死我吧。”宋恩言绝望的哭泣,满脸悲怆凄惨,泪水模糊了视线,手臂也被勒出了红痕。
“言言,不要求他,我死了就死了。”
沈仰的头磕到了柜脚,柜上的玻璃杯掉落碎了一地,温润如玉的脸上满是鲜血。
江恕嗤笑一声,这男人倒也挺倔,两人真的很恩爱,而他才是拆散他们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