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喜欢买报纸，赵小川管不管吃的她不在意，但每日的报纸钱必须给到位。
“天雄医院？这不是高家的私立医院吗？”赵小川瞥了眼报纸上内容，“心脏植入科技芯片技术……”
“你没事儿干了吗？”秦墨合上报纸侧头问身后男人，“不用回去画画？”
“还是想想下顿吃什幺吧。”赵小川眯着眼睛去看阳光，他们马上就要没得吃了。
“喂，瘦子！”
听到喊声，赵小川一屁股从凳子上弹了起来：“龙哥？”
男人满是嫌弃上下打量了赵小川一番：“臭小子，上次不是说了让你找个工作吗？画那些能当饭吃？”
秦墨侧着脑袋看去，他们在报亭旁坐着，一瘦一胖两个男人正在寒暄，那男人她眼熟，是前几日晚上拍她肩膀的大块头男人。
男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她，拍着赵小川肩膀支支吾吾：“这这这不就是那个……那个……”
不能再叫人“姑娘”了，那晚给人喊跑了，但他平日接触的女人不多，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合适的称呼。
“这是我员工，她叫秦墨。”赵小川接过话头，“哥你认识她？”
“员工？”男人不可置信拧着一双浓眉，脸上褶子肉快要挤到一起，回头又看了看格子衬衣的秦墨，那晚他还以为这是个男人。
“你练过？会拳击吗？”男人上前拉开椅子，径直坐了下来，“我叫尤龙。”
秦墨看着椅子腿，四条铁棍子差点经不住这男人的重量，男人盯着她时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边的肉坨子因为阳光问题，挤成一条条沟壑。
“没练过。”秦墨将报纸叠起来。
“她特能打！”赵小川接过话头，把那晚秦墨耍棍子的动作复制了一遍。
尤龙笑了两声，细小眼睛里凝聚了几分光芒：“我这里有两百块，咱俩就玩儿扳手腕，赢了钱归你。”
这种试探的游戏，秦墨不感兴趣，但赵小川却激动的不行，张罗着帮秦墨应下，贴着秦墨耳朵一阵窃窃私语：“跟他赌，反正输了又没什幺损失，赢了的话我们这几天的饭钱就有了。”
见秦墨不为所动，赵小川煽风点火起来：“你不是让我打听那家医院的情况吗？我替你去。”
秦墨看了一眼对面笑眯眯男人，将报纸塞进牛仔裤裤兜里，挽起袖子：“来吧。”
“好。”尤龙舒展了一下肩膀，一只厚实大掌握上对面纤细手掌。
他没怎幺用力，两人持平了将近一分钟，能和他持平的人在这地方几乎没有。突然，尤龙使了力，臂膀上肌肉隆起一座山丘。
赵小川的心跟着揪在了一起，那可是一星期的饭钱。即便秦墨输了他没什幺好遗憾的，但箭在弦上一刻，人的赌徒心理就开始作祟，必须赢成了最终结果。
秦墨的确赢了，在她快要被尤龙压倒在桌上一刻，成功反杀。
尤龙很大方将两百块递给秦墨，并邀请她做拳击馆终身VIP用户，目的很简单，就是宣传他的拳击馆，报酬也很丰厚，每月有酬劳可拿。
这可把赵小川乐坏了，笑得合不拢嘴，不过一会儿又突然明白，那女人走了狗屎运跟他有什幺关系，他还不是一样睡地板吃了上顿没下顿。
尤龙给秦墨提供了很好住宿，赵小川看着秦墨，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宝贝被人给挖走了一样的失落，心脏突突突地直跳。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办好了，酬劳有你一半。”
这是秦墨临走时给赵小川留下的话。
一大早，赵小川缩着脖子下了出租车，看了眼眼前医院，低着脑袋扎进人堆里。
“先生，您预约了吗？”
前台服务人员问他，赵小川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昨晚在秦墨帮助下挂了心脏科。
“我挂的是安大夫的。”
“安医生已经不在医院了。”
“换医院了？换哪家医院了？”
面对赵小川刨根问底盘问，服务人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告诉他人已经不在医院了。
“是找我的？”
听到声音，赵小川回头看向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和秦墨描述的一样，带着一副金边眼镜，够衣冠禽兽。
“安医生。”服务人员站起身来微微鞠了一躬，“这位患者说要挂您的号，我告诉他您……”
“没关系。”安权摆摆手，看向一旁赵小川，“跟我来吧。”
赵小川将手机放进口袋里，跟着眼前男人上了楼，顺便又拍了胸片。
“心脏疼吗？”
“有时候挺疼，尤其是晚上睡觉前，这里面一阵针扎一样。”
赵小川被放高利贷的人已经打出了演技。
“心脏薄膜破裂，回声挺大，不过不是什幺大问题，做个微创手术就能恢复。”安权推了推鼻梁上眼镜，盯着手里光片说。
赵小川还想说什幺，便见外面进来一个人，一身黑衣，告诉戴着眼镜的男人，说高二公子找他，很着急。
安权皱了皱眉，将光片放在桌上，走时不忘叮嘱赵小川做手术。
赵小川点头答应着，偷偷摸出手机拍了一张那人背影，又把诊室录了一通才离开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