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恨

陆荒时天不亮就走了,之后就这样来回几次,每次回来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痕,周黛忍不住去问顾西西。

“嫂子,你先进屋坐。”

进屋后,顾西西沉了口气说:“在陆哥走后,医院又新增了一项业务就是送货上门。”

“有些买家不方便亲自到岛上,所以就由我们把人送过,在那边直接进行移植手术,陆哥的工作就是保证乙方能安全到达,然后拿到尾款。”

周黛大约听懂了,“有生命危险是吗?”

顾西西沉默两秒,点头。

能联系到这里人都不是什幺善男信女,黑吃黑的例子有过很多,尤其是返程的路上指不定会出什幺乱子。

周黛欲言又止,最终陷入沉默。

顾西西安慰说:“嫂子也别太担心,陆哥很聪明的,不然上头也不会让他去。”

‘送货上门’服务费很高,而且能提两成,虽说冒险,但这是陆哥最快能带嫂子离开的办法。

晚上,静悄的夜,风声严肃,关紧的门突然被粗暴地踹开,几个高头大马的男人冲进来。

周黛看人来者不善,自觉往后退:“你们是谁?”

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走过来,“你就是陆荒时带回来的女人?”

周黛惶惶不安,男人直接一脚把她踹倒在地:“问你话呢。”

周黛在地上捂着小腹,一股血腥直接从嗓子里吐出来。

另外几个人打开衣柜,发现陆荒时的衣服后,拿出来丢在地上:“是她。”

“带走”

周黛生生被人架起来,听到声音的顾西西赶紧过来,堵着门喝道:“你们放开她。”

“呦,顾医生啊”,男人对她动手动脚,然后一把握住她的脖子,慢慢擡起,用手拍打愤怒的小脸:“你要是高麟的女人,我兴许还能对你言听计从。”

顾西西双脚离地,脸颊爆红:“高麟派你来的?”

“是又怎幺样?”

其余人把周黛塞上车,挥手:“少跟她废话,走。”

梅雨季的霓虹岛终日都飘着雾雨,海上的夜有着深渊般的黑,陆荒时坐在船头,手里的烟被雨花雕湿,明火半明半隐。

陆荒时不会忧愁,只是觉得喘不过气,自然是无情的,总是把人往绝路上撵。

“陆哥,快靠岸了。”

陆荒时把烟掐灭,拿起湿乎乎的外套:“准备登岛”

岛上的晚灯照亮了他脸上的伤,大臂中间缠着染红的止血带,他穿上外套。

这时,手下不满地说:“陆哥,我咽不下这口气,子弹就给这幺点,高麟恶心谁呢。”

枪支弹药是D区提供的,看似满满一箱,但下面放的全是石头,分明是想让他们有去无回。

陆荒时走进船舱,看着半死不活的‘乙方’,伸手拍了拍,没什幺反应。

他掀开眼睛上的纱布,起身:“感染了,先送回医院。”

“好,陆哥你呢?”

船体“轰隆”震荡一声,陆荒时大长腿一迈跳上岛,“我回家。”

其他人把‘乙方’擡上车,然后油门一踩扬长而去,陆荒时站着雨里抽了根烟,把烟头崩到海里,小小的烟头瞬间被卷入浪涛,成为强大势力的傀儡。

陆荒时骑上摩托,还没点火,雨夜里就扫来一束耀眼的车灯,直接打在他的眼皮上,照得他睁不开眼。

一个跛脚男人下车走过来,“陆荒时,好久不见啊。”

陆荒时这回伤得不轻,左臂挨了子弹,见高麟带这幺多人来,就猜到来者不善。

他余光扫了扫周围,不打算硬刚。

“干嘛?想跑啊?”

高麟比陆荒时矮半头,以前是个实打实的社会混子,心狠手辣,没一点人性。

“你要是跑了,那你的女人怎幺办呢?”他掏出一根烟夹在嘴角。

陆荒时的逃跑计划瞬间就挫骨扬灰,他下了摩托车,主动低半头,殷勤地给高麟点烟:“放一马,麟哥。”

高麟大笑,指着瘸的左腿说:“当初你打断我的腿,这笔账我们还没算呢陆荒时。”

陆荒时瞄了眼他的腿:“麟哥,大人有大量。”

“哈哈哈,陆荒时,你为了个女人竟然这样求我?”

高麟就是个赖皮狗,一旦被他咬上,想逃脱很困难。

见陆荒时不吭声,高麟拍了拍他的脸:“别担心,打狗还要看主人,六爷最烦窝里反,我暂时不会动你的,只不过是想请陆哥去喝酒。”

陆荒时被人‘请’上车,一路上挡风玻璃上雨花纷乱,遮挡着人的视线。

车停在一家酒厅门口,陆荒时跟着下车,进门起初是昏暗的甬道,然后眼前霍然一片斑斓的灯彩。

音乐、舞女、美酒...营造出一股奢靡的醉生梦死之境。

高麟坐在最角落的卡座上,几个女人过来簇拥着他,这里灯光黯淡,音响也不吵人。

“哦,对了,把陆哥的女人叫过来。”

陆荒时邋里邋遢的脸终于有了微动,擡着眼皮看向拿酒过来的周黛,她穿着黑色吊带,大波浪、黑丝袜,浓妆艳抹。

高麟:“快,给陆哥倒酒啊。”

周黛眼睛扫过他手臂上的伤,不露声色地倒酒。

陆荒时:“麟哥,这是什幺意思?”

“有什幺不对吗?虽然你跟六爷有交易,但没完成任务之前,她还是我D区的人不是吗?”

高麟放下酒杯把周黛拉到怀里,人微微挣扎,他擡手就是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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