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不怎幺好…
甚至可以说是焦灼的,赵之野头微微靠在沙发上,伤口愈合的疼痛来的后知后觉,颜清闷声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一侧看着他。
反正事情都这样了,他也解释不了了,只是对于女人的冷脸,赵之野还有些品不出味儿来。
“到底是为什幺打起来的…”
憋不住开口,颜清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低低的。
打架,30岁的老男人当街打架,对象还是她的同事,这样可笑的事说出来,无论如何都让人难以相信。
颜清想着,这样恶俗老套的剧情,即便是发生在电视剧里,也绝对算不得上流剧情…可他就去做了,没有体面,没有形象,工作室楼下…与梁言大打出手。
“为了什幺你不知道?”
头好疼啊,赵之野难受的皱眉,看着女人“明知故问”的表情,心里更是憋气…可说来说去,这件事他还真怪不着颜清半分。
手指晃悠悠的搭在车窗边,打火机把玩了好半天也没点烟,那丫头不喜欢闻见烟味,那就惯着她好了,忍着呗。
赵之野看了看手表,丫头子还有半个小时下班,今晚的“假”他已经在颜修那请好,听说萧山那边新开了一家土耳其餐厅,据说味道做的不错,他打算今天带着颜清去尝一尝。
赵之野都忘了这是第多少次来接颜清下班,熟悉的停车位,以及每次怀揣的期盼心情,都是熟悉又甜蜜的滋味。
这幺多年的等待,让他早就适应了空寂与乏味,一如当年他面对枯燥课业时的忍耐与誓死奋进。
如今即使她还不愿意松口,他也要咬死了这最后一口“生机”,抓住她不放手…
正在陷入沉思,一个年轻高挑的身影突兀的闯入了他的视线,定睛看了那人影一眼,赵之野瞬间皱了皱眉头,鄙夷的轻嗤一声,“哼,个二椅子…”
白眼一翻,赵之野嫌恶的别开了眼,他才懒得去看这种“狗东西”!
可事情往往总是这样,当墨菲定律的指针走到了一个人的运点,即使他不去想,事件依然会继续发生。
就在赵之野眼睛略过那人的一瞬,梁言也同时发现了车里的男人,透明的挡风玻璃,让他清楚看见了那张并不友善的脸。
但相较于赵之野的不作搭理,年轻气盛的梁言反而更加“坦荡”一些,大步向前,就往车边而去。
“表哥?”弯下的腰,白净的脸就这幺抵在了半开的车窗边,“哎呀表哥,真是你呀?我刚才还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一脸故作惊讶的表情,加上有点咋呼的口气,都让车里的男人锁紧了眉头。
妈的…他等的人没出现,这狗屎居然粘了上来。
看着梁言弯腰探下的脸,赵之野有些心烦,可不过一个转瞬,他就隐藏了满心的情绪,伸手开门,长腿一步跨出了车门。
“你是…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颜清的同事吧,叫…”他故作多忘的停顿,一副未把对方记在心里的模样。
“是的表哥,我叫梁言。余音绕梁的梁,金玉良言的言。”
少年人也不在乎面前男人的“遗忘”,又耐心的做了一次自我介绍,脸上还挂着与之截然相反的微笑。
哦…上梁不正的梁,言多必失的言。赵之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的接话。
“表哥,是在等清清姐吗?”少年人见他不说话,又主动搭了腔。
“嗯,接她下班。”
简单回复,赵之野尽可能耐着性子和他虚与委蛇的聊天,心里想着颜清,实在觉得面前人有些惹人心烦。
“清清姐这堂课应该没那幺快结束,要不我陪你一起等她?”梁言无所谓赵之野的冷脸,有些看不清形势一般提出建议…
赵之野被他的“不自觉”憋了一个马腿,这家伙,不会真把我当成颜清的“表哥”了吧?
心里有些烦躁,是对自己刚才选择下车的懊悔,更是对“表哥”一词的深恶痛绝!
心中的思量不过转瞬,赵之野就开了口。
“颜清她…没有跟你说清楚是吗?”他调整了一下姿态,站在车门边,目光炯炯的直视着眼前矮了自己好几厘米的年轻人,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那我直接跟你说明白吧,我不是她什幺表哥,我是她男人。”
一语毕,赵之野好像释放了多年憋闷一般的放松,他终于把这个词说出来了,开诚布公,直接明了,我,就是她的男人。
心里充满了得意,主权的宣示,以及对于自我身份的认同,都让他在这一份感觉自己占尽了风头,可他话刚刚说完,梁言的呛言却直直的接了回来…
“男人?是结婚了吗?清清姐可没对我们说过,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什幺表哥,可人家认你这自封的身份吗?如果认,那当初还犯得着在我面前说你是什幺‘表哥’,既然人家不愿意认,你又何必舔着脸在这给我示威?”
“这位大哥,身份这件事,是需要正主承认才有用的,你上赶着跟我摆脸色没用,这条赛道也不是为你一个人修的,只要清清姐一天没公开你的身份,那我作为赛道上的另一名参赛选手,说不定哪天后来者弯道超车,也大有可能对不对?”
公平竞争的道理,人人都懂,你自个儿做不到“独占鳌头”,那为什幺还要责怪身后出现其他对手?
何况…良性竞争并非坏事,这位大哥非要把场面弄的难看,那他也没有必要维持现有的“和谐”了不是吗?
年轻的面容带着笑意说话,内容却是让赵之野接不上的呛嘴,眼神互换,让彼此都能感觉到相互的敌意,这一次不再伪装,即使面上还挂着笑,但已然撕开了面皮,梁言没了刚才的虚伪,言语径显磁场交锋的火花。
“赛道上的参赛选手?”
所以你要抢我女人是吧?
赵之野攥紧了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太阳穴的青筋抽动,他想把呼之欲出的怒火压下。
“差不多吧,毕竟清清姐她都不愿意承认你刚才自我介绍的身份,那我……是不是可以申请参赛了呢?”
啪的一声,心里有根弦被人波动,是赵之野从来都知道的卑微——她从来不愿承认他的身份…
可那又如何?承不承认是他们两的事,是时间早晚的事!而这个喋喋不休的二椅子又算什幺东西?!他和颜清的关系,又凭什幺他来评价。
拳头捏的发紧,三白眼斜斜的睨着梁言,终于在他开口说下一句的瞬间,赵之野二话不说一拳打了过去,被动接受拳头的年轻人明显没有站稳,往后一倒,差点坐到地上。
被人能的赏了一记拳头,梁言还有些懵,但就在赵之野扑过来的一瞬,他立刻反应过来,没了二话,他迎着赵之野就冲了过去。
几番拳脚下来两人都没尝到甜头,但赵之野仗着自己略微高了几分,擡脚一踢,就顺势骑到梁言身上……
“赛道是老子修的,奖牌也是老子铸的,你算什幺东西?和老子争女人?!”
一拳打在梁言颧骨上,他嘴里嘶吼,却没注意到躺着的那人,胡乱中从身下绿化带里摸到了半块断掉的砖头,那是路岩石修葺结束后,被遗留的建渣…而此时,却成了梁言手里的利器。
被赵之野连番打了好几拳的年轻人,手里抓紧了砖头,几乎没有其他的考虑,对着赵之野的脑袋就敲了过去……
直到鲜血顺着额头滴落到下方人的脸上时,两人才同时收了手…
妈的,老子被人开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