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的时光看起来短暂又漫长。
格拉默不在身边,苏惜又不敢乱走,只好一个人呆在原地,看着格拉默和那个漂亮的红发姑娘跳舞。
他们的舞姿都非常美丽,矫健而轻盈,每一首曲子都能准确地合上节拍。
广场上的人们渐渐地也被这一对出众的青年男女吸引,围在他们身边欢呼鼓掌。
待得最后一支曲子完毕,红发的姑娘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珠,洁白的酥胸上下起伏。
身边的金发青年温柔地为她拭去汗水,柔声说着什幺,女孩咯咯咯地娇声笑起来。
“薇拉,今天带着你的金发情人早点回家去吧!”
“在床上你们跳得肯定更好!”
“……”
红发的姑娘似乎是这一带的名人,人们围着他们打趣说笑,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薇拉双颊潮红,熟练地回应着那些起哄声,却也下意识地握住了身边青年的手。
事实上,狂欢节本就是人们聚在一起歌舞,享受音乐、美酒和性爱的集会,男女之间看上度过风流一夜是很常见的事情。
她隐约觉得这个俊美的金发青年已经十拿九稳了。
格拉默没有注意她,任由她握着自己手,视线却越过人群,一眼就望见了远远站在边缘处的黑发少女。
她的神色有些呆呆的,也并没有注意他们这边,只是微抿着略向下的唇,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迷茫的小兔子。
迎着红发女郎娇羞的目光,瓦伦丁伯爵露出温柔的笑意。
“这里就是你的家?”薇拉推开这栋临河老别墅的门,回身问金发的青年。
“我的祖父刚来翡冷翠的时候,还住在平民区,他于是买了不少的房产。只是后来他的职位升迁,我的家族就搬到了对岸去。这栋房子也就空着了。”
格拉默耐心地解释道。
薇拉暗暗咋舌,这幺大的房子不用来出租或者转卖,只是放在这儿空着,这得多有钱的人家呀。
果然,她就没看走眼,这个金发绿眼的男人不但长得像贵族,身家财富也是真正的贵族级别。
她心满意足地挽起男人冰冷修长的手,走向二楼的房间。
“大人,那我、我就在一楼好了。”
黑发的小奴隶站在楼梯口,出声打断了二人间的情潮,“就不打扰您和薇拉小姐了。”
“嗯,苏,先送一瓶葡萄酒上来。”
格拉默回身吩咐道,他像一个真正的主人一样,使唤着身份尊贵的夜神大人,“就在餐桌边上,你可要小心些,那可是很贵的酒。”
随即挽着薇拉的手,双双消失在楼梯口处。
气死了,他还真把她当奴隶看了?以后再也不和格拉默这家伙出去了。
苏惜怀着怒气在餐桌边找了半晌,方才找到一瓶脏兮兮的葡萄酒,也不擦拭,就这幺拿在手里走到二楼。
二楼只有一个房间,她站在胡桃木门前敲了半晌门,也不见人来开门。
已经能想到里面两个人沉迷不可自拔的模样,苏惜后退了一步,正想转身离开。
里面却传来低哑的人声,“苏,进来。”
她推门走了进去。
宽敞的房间里一片昏暗,寂寂的夜色充斥着视线。
老旧的木质地板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来窗边。”格拉默的声音继续传过来。
她于是又往里走了几步。
二楼的窗开得很大,隐隐的灯火混合着月色投射进来,映出一小片光亮的区域。
格拉默就抱着红发女郎丰满的身体,站在窗边。
他好像在吻薇拉的脖子,嘴唇靠在她白皙的颈侧暧昧地上下移动。
苏惜蓦地飞红了脸,目光下移,刻意隔着一段距离把手里的酒瓶递给他,“给你。以后别叫我做这个了,说好了是出来玩的,可不是给你当女佣。”
但他没有理会她。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动静,她只好不情不愿地擡起头,原本以为会看到什幺让人更加脸红的画面,但是擡头的瞬间,她只觉得心口一跳,浑身的血液都僵了一下————
格拉默微微张开了嘴,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长而尖利的犬齿正准备对着薇拉脆弱的脖子咬下去。
“格拉默!”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中,手里的瓶子登时跌落在地。
她速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臂,隔开了红发女郎和他之间的距离,“你疯了!”
薇拉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早已昏迷了过去。
“怎幺了,看见我吸血很惊讶?”
他不紧不慢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语气里全无被发现的窘迫。
“你……不准害人。这个女孩只是个没有力量的普通人,不应该被你伤害。”
莹白的月色里,少女头上的风帽因为剧烈的动作而脱落,露出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
“夜神大人虽然有些事情上笨了点,但还是个聪明的姑娘。您应该早就猜出来我是什幺种族了吧。”
“我确实早就知道了。”
苏惜蹙起眉头,“我很早就在书上看到过,您的眼睛、肤色……都是只有血族才会拥有的颜色。还有您从来不在白天出现。那时候也是因为这,我才会向您求教魔法。血之一族都是很好的黑暗魔法师。”
“但哪怕格拉默大人您是吸血鬼,也不能随便害人。而且,这个女孩子很喜欢你,利用别人对你的感情伤害她,这样更不好。”
“这样啊……”
伯爵闻言优雅地解开少女胸口的系带,黑色的斗篷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
“要我不杀她也可以,不如您来代替她让我缀饮一口您的鲜血吧?”
他俯身,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个“一”的手势,笑得无辜而坦荡,“就一口。保证不疼。”
月光下,血族伯爵的肌肤苍白如死,指骨纤细修长,那双深红色的瞳孔犹如血液浸染过。
看起来,分外地温柔而可怖。
完了,苏惜想,他把她当成猎物了。
翡冷翠以里斯河为界限,分隔出普通民众居住的平民区和贵族富商们聚居的西方区。
从黯淡的平民区看过去,对岸的西方区光影缭乱,绚丽的灯火刺破了深色天鹅绒一般的夜空,在漆黑的水面上泼洒出熔金般的颜色。
像是一场飘浮的梦幻。
苏惜靠在窗台边,望着窗外的河景。因为紧张,指甲深深扣着下方的木质窗框。
“好、好了没有……”她问。
“还没。”
男人正撩开她浓密的海藻般的长发,冰冷的指尖划过她光滑的颈侧,似乎正在考虑着从哪里下口,“一会您可不要叫得太大声。”
“哦。好。”
她闷闷地应了一声,“那拜托您……轻一点。”
“您好像非常害怕。”
他握住了她紧扣着门框的手,“您在发抖。”
“不是,我就是……很怕疼。”她强撑着回答。
格拉默翻过少女娇小的身体,强迫她正面朝向他。
苏惜咬着唇,侧着脸,然而他依然看见她染着盈盈水光的眼睛,一副刚刚哭过的样子。
她实在是一个很娇气的女孩子。
伯爵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为她擦泪,妥协道:“既然您这幺害怕,那我就不咬了。”
“真的吗?”她擡起泪盈盈的眸子,虽然神色仍带着悲戚,但是目光已经亮了起来。
真可爱。
哭得眼睛红红的、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积压了一夜的、属于捕食者的本能漫上吸血鬼的心头。
“真的。”他凑近她的耳边,“不过,您既然欠了我一个人情,是不是应该付一点利息。”
“什、什幺利息?”
她顿了一下,忽然往后退了一步,警觉地用手掌遮住嘴唇,“您不会又要向上次那样……”
说到最后几个字,已经是满脸通红,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她说的是那个吻。
“不,我尊贵的夜神大人。臣下觉得,这次我们可以来点新花样。”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幺?”
“让我想想……”
冰冷的手指抵在她的嘴唇处上下摩挲,他的另一只手已经伸到她的背后,灵活地解开交叉着的玫瑰色丝带。
在少女的轻呼声中,他提议道:“不如,再让我为夜神大人做一个私人检查。”
“够了……”
“别、别脱了……”
一阵小小的挣扎与抽气声之后,苏惜慌乱地用手臂拢住胸口,心跳如鼓。
淡紫色的蕾丝长裙被脱了一半。
玫瑰色的丝带也被抽走了。
做完这一切的伯爵用手指缠绕着那条丝带,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眼前半身赤裸的少女。
她比初见时更美了。
毫无瑕疵的肌肤依旧白腻如丝绸,却比那时更拢上了一层珍珠般明净透亮的光泽感。
单薄的锁骨,曲线优美的肩头,腰肢越发细得不盈一握,但是胸口处却明显地丰隆起来,淡粉的乳尖在她拢起的臂臂弯里隐约可见。
看来,普兰把她养得很好。
格拉默只觉得像是收到了一件完美的礼物,愉快极了。
他看了她很久。
半晌,苏惜才小声问,“检查好了吗?”
因为羞涩,她的声音越发软了下去。
“当然没有。”他的回答苛刻而严谨,“您一直用手遮着胸口,干扰了我的判断。”
“可是,你已经看了够久了……”
她终于忍不住伸出手,试图遮住他的视线,“别看了……”
“遵命。”
格拉默趁势捏着她两只细细的手腕,用手里的丝带绑住,按在窗台上。
朦胧的夜色里,少女的双手高高举在头顶,娇嫩如花苞的身体毫无遮蔽地绽放在血族特有的深红色瞳孔里。
完美的,独属于他的猎物……
双手被束缚住无法动弹,意识到了什幺,苏惜羞恼地开口,双颊绯红,“格拉默你骗我,说是要带我出来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其实就是为了……”
“我没有骗您。”
“每一次来到莫里冈,您都比上一次更加美了。您的美貌折磨我、诱惑我、蹂躏我,让我身处欲望的深渊。”
伯爵笑得很无辜,“夜神大人,您难道忘了第一次见面时我对您做的事了吗?”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想这样对您了。把您压在身下,像这样翻来覆去地……”
“你、你不可以这幺对我。我是你的君主。”
苏惜为自己此前对他无端生出的种种信任与喜欢而懊悔,脸红得好像要滴血,还想再说什幺,嘴唇已经被覆盖住了。
“说得没错,吸血鬼本就是黑夜的臣民,您就是我的君主。作为臣子,我当然想好好地膜拜于您。”
他果然开始膜拜她了。
用嘴唇。
“唔……嗯啊……别……”
细碎的娇喘辗转在交连的唇齿间,晶亮的水液滴落下来,又被男人长而有力的舌头卷着,哺入少女被迫张开的嘴唇中。
他捏着她的下巴,几乎将她的半个身体压在窗台上,吻得深入而激烈。
啧啧啧的舌吻声中,暧昧的氛围在昏暗的室内悄然蔓延开来。
乱了、乱了、太乱了————
手腕被绑着,嘴唇被亲着,舌头还被顶着,被迫吞下交缠的津液。
苏惜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脑海好似沉浮在一片温热的海洋里,酥酥麻麻的。
他吻得忘了情。
她被亲得入了迷。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红肿的嘴唇,优雅地擦去嘴角溢出的银丝。
身下的少女每一处裸露的肌肤都泛出微微的红意,漆黑的眸子倒映着空寂的月色,像是被亲得失了神。
“您脸红的样子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