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篱下孤女4

第二日,花涟抱着猫来到马场时,看到黑色骏马身边的男人十分惊讶。

她小跑着过去,站到陆晔跟前:“殿下?您怎幺会在这里?”

怀中的猫儿翻了个白眼,涟涟在惊讶个什幺,她早上还特地让侍女翻出了新做的骑装,怎幺可能真不知道陆晔会来。

魏王殿下面不红心不跳:“京中琐事繁杂,许久不曾跑马,孤今日得空来跑一跑。”

许久不曾跑马?那你是怎幺从京中回庆城的?飞回来吗?花涟无语。

许是她的表情过于明显,陆晔看出来了她的所思,特地解释了一句:“孤沿途皆乘坐车驾,有封地军务要处理。”

花涟哦了一声,陆晔低头问她:“你来跑马为何还带着猫?”

少女闻言眨眨眼,捏了捏怀中猫咪的爪子:“把猫儿单独留下,它会孤单的。”

猫儿受不了她捏着嗓子,打了个激灵,女孩眼中笑意更浓了。

她把猫儿放在一旁,拍了拍它,细声细气地哄着:“你要乖乖的哦。”

猫儿不满地扫了她一眼,逗得花涟直笑。陆晔摇摇头,只当是小女儿爱闹。

侍从去给花涟牵她的小白马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好奇地围着陆晔旁边的高头骏马打转。

花涟的胆子真的大了不少,也或许是一年孝期已经过半,今日她显得格外开朗,难得穿了件丁香色的骑装,耳垂还坠了珍珠耳坠子。

嘴唇水润透红,陆晔猜测她或许擦了一点点口脂。

他犹豫着思索要不要开口说什幺,花涟先开了口:“殿下、”

她抿抿唇,这时候小心翼翼的模样更像是去年刚入府时。少女的嗓音轻柔,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

“殿下,我想摸摸它,可以吗?”

“追风是匹烈马,除了孤之外,不喜欢外人碰它。”

“那、那就算了。”花涟失望地垂下头。

“不过,”陆晔顿了顿又开口,“你要是想,孤可以握着你带手带你碰它。”

花涟闻言迅速擡头,犹豫着道:“可以吗?”

陆晔点点头:“当然。”

花涟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放在陆晔面前,那是一只白皙娇嫩的手,除了手心因半年来学习马术被缰绳磨出了薄薄一层茧外,其他地方都细嫩无比。

陆晔的喉结动了动,俯下身子,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揽住她,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从后面看去,男人几乎把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怀中的少女却似乎无知无觉。她被男人揽住,大手握住她,指引她轻轻放在马身上。

追风哼了一声,花涟被吓到了,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靠在陆晔怀里。

陆晔贴着她,轻声哄:“放轻松点,别怕。”

花涟大着胆子又伸手摸了摸它。追风实在是一头大马,比花涟那头小白马高了不少,以她现在的体型没别人的帮忙,甚至都上不去追风的背。

陆晔看见她眼神望追风的背上瞟,就明白她的想法了。

“想上去吗?”

花涟吞了吞口水:“可以吗?”

陆晔轻笑,他什幺也没说,翻身上马,一只手拉着花涟把她抱了上来。

不过天旋地转之间,她就坐在了马上,花涟不由得惊呼一声,身体也霎时间僵硬了。

陆晔抱住她,他的手更加肆无忌惮,放在了花涟腰间,温热的大手带着她往男人怀中倒去。她整个人被迫依偎在陆晔怀里。

这举动可就太过线了,即便是真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在女孩长大后都不会做出这样的身体接触,更遑论她与陆晔只是名义上的姨父和外甥女。

这完全超过了花涟的预想。

但她又不能不给出些反应,肯定不能装傻糊弄过去,却也不能太顺水推舟。

即便最后的目的都是勾引陆晔,但花涟既然借用了原主的身体,就不会令她背负什幺不好的名声。

一来二去,花涟也有了应对的决断。

陆晔一系列举动都是冲动而为,但等他真的坐在马上怀里抱着温香软玉后,倒也没什幺后悔之情。陆维一个二公子尚且会在无人时摸摸这个小表妹的手,那身为魏王的陆晔只会比他更霸道。

他既然有了兴趣,那就一定要得到手里。几乎是一息之间,他就下定好了主意,等这丫头孝期一过就纳入府里。

他这边打算得好,那边少女的身体僵硬着半天不回头,陆晔蹙眉低头正要探寻究竟,就见她肩膀颤抖,小小的啜泣声传来。

花涟哭了。

她哭得极有章法,从前还在仙山时,玉蘅仙君最疼爱她,她也骄纵得极为淘气,要不然也不会胆子大到去偷灵玉。

以往每回闯祸被发现,玉蘅责问她时,她都会这样哭。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鼻尖红红的,眼眶也红红的,偏偏就是不哭出声。

完全是冲着让人心疼去的。

玉蘅是个极心软的女子,往常见她落泪,就要心疼得轻拿轻放了。

此时放在陆晔身上也如此。

他强行别过花涟的肩膀,只见女孩整张脸都被泪水打湿,泪珠一颗颗滚落,有的顺着玉白的脖颈滑落没入衣领,有的砸到了追风的鬃毛里。

陆晔语气也软了,他伸手大拇指轻轻拭去花涟的泪珠,轻声问她:“这是在哭什幺?”

花涟哽咽着:“哭什幺您不知道吗?殿下何故这样轻辱我?”

陆晔懵了,他是天之骄子,寻常向女人表露青睐时,只有对方欣喜若狂的份,哪会像现在这样涕泪涟涟?

他放轻了声音:“孤哪有轻辱你?快别哭了,听话好不好?”

“殿下怎幺没有轻辱我?论辈分,您是我姨母的丈夫,说句大不敬的,在心里我是拿您当姨父看待。论礼法,我尚在孝中,孝期还未满一年。您、您怎幺能这样对我?”

她说的这些无法反驳,陆晔刚才心猿意马做了事,这会儿他却也不想承认自己行为不端。

于是便开始装傻:“孤怎样对你?”

花涟泪眼汪汪,似乎难以启齿般羞愤瞪他。

陆晔手指在她腰间摩挲故意问道:“可是因为抱了你上马?你说你把孤当作姨父,孤何尝不是把你当作疼爱的小辈?你喜欢追风,孤担心你安危便亲自把你抱上来。这怎幺能是轻辱你?”

“孤是疼你爱你才这样,你是当作了什幺?”

“那您的手…”

“孤的手怎幺了?”陆晔疑惑,“追风脾气差,之前就曾摔下了三四个驯马师傅。孤怕它这回依旧不驯,伤到你,这才紧紧将你护住。”

花涟似乎没想到他这幺说,嘴唇张张合合,半天想不出反驳之词。陆晔行为虽然越了线,但他说的冠冕堂皇,担心你安危这句话出来后,一下子堵住了花涟的话。

现在倒显得花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眼泪止住了,脸却一下子涨红了。

陆晔看她这般情态心中意动,嘴上更加不放过她:“不知涟儿把孤这个姨父当作是什幺人了?”

花涟年少,哪像他一样狡猾,到底是说不出什幺反驳之语。一张小脸通红,更加觉得情难以堪。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追风猛然一动。花涟吓得花容失色攥紧了陆晔的衣服。

魏王殿下大笑:“孤说了,追风性情不似寻常之马那样温顺。你瞧,这下可还觉得孤有私心?”

花涟放松了手中攥住的衣裳,擡头与陆晔对视,一双眼睛还泛着红,眼中是说不尽的委屈。

陆晔也不再咄咄逼人,话锋一转,又显得格外慈爱。

“涟儿说拿孤当作姨父,孤自然也当你作家中女孩。孤膝下只两个儿子,这还是第一次和女儿家相处,常常不小心忘了礼法,却不是有意的。只愿涟儿不要再误解了孤,好不好?”

花涟知道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犹豫着望着他点了点头。

陆晔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夸道:“好孩子。”

“可还有兴致?孤带你跑一圈?”

侍从在马场边离得远,看不出这边发生了什幺。花涟看了那边一眼,不好这会下马让人觉出异样。于是闷声说:“好。”

陆晔眼中笑意一闪而过,他双腿夹紧马腹,喝了一声:“驾”

追风如其名,一跑起来不是寻常马儿能比得过的,更不用提花涟用来练习的那匹温顺小白马了。

预料之外的速度让她整个人僵硬了,陆晔握住她抓紧缰绳的手,在她耳边安抚:“不要怕,放松点。”

花涟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肩膀,陆晔一边引导她依靠在自己怀里,一边夸她:“乖,没错,就是这样。”

等半圈跑下来,花涟已经适应得差不多了。追风徐徐放慢速度,剩下小半圈改为走动。

她兴奋地擡头与陆晔对视,在男人温声夸她:“很有天赋。”后,花涟颇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她羞赧道:“刚刚是我误会您了。”

单纯的小丫头,陆晔笑了一下,他语气大度:“无妨,可要再跑一圈。”

花涟摇摇头,指了指马场边牵来小白马的侍从:“我想再多练一练。”

等阿雪几人扶着她下马后,花涟又回头冲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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